2011年10月13日 星期四

2011純原樣原住民文化節──100.9.30~100.12.04


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   日本畫家鹽月桃甫1940的油畫《沙韻之鐘》。

月亮在我窗前徜徉,透進了愛的光芒,我低頭靜靜地想一想,猜不透你心腸,就像今晚月亮一樣,忽明忽暗又忽亮,啊──啊──到底是愛?還是心慌?啊──啊──月光。
這首輕柔的《月光小夜曲》前身,其實是二戰時日本人拍的電影《沙韻之鐘》的主題曲,採用的是進行曲形式。
即將在十一月下旬上映的電影《不一樣的月光》,則是用原住民的觀點來探討這一段關於泰雅族少女「沙韻」的傳說。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m-WIT_-Q_Xo


最近深深覺得和原住民相關的議題很有緣,倒不是因為電影《賽德克‧巴萊》上映的緣故,而是起源自八月間,偶然在電視上看到蔡詩萍訪問林克孝談他在南澳的找路之旅,雖然不久之後聽到林克孝在山上出事,讓人深表惋惜,不過我卻從他的書裡看到他探訪山林的初衷,也喚起我大學時曾造訪過南澳武塔和一段與泰雅族同學友好的記憶。
在我的印象中,當年有些話題是泰雅族老一輩人的禁忌,因此有關「沙韻之鐘」的傳聞,幾乎是避而不談,幸好從林先生的書裡,還原了原來的歷史,不僅讓我們知道泰雅少女沙韻只是奉命幫老師運送行李,並不像日本人拍的片子那樣有師生情愫,同時還知道沙韻其實並沒有被大水淹死,反而是在被人救起後有種有家歸不得的悲哀,一來是因沙韻之鐘》的電影將她渲染成了愛國英雄,再來是白色恐怖時期,她的復活恐怕會遭到禍害,因此她終身埋名在山裡到老。


在這本書裡,我還看到一個人名──鹿野忠雄,因為不久之後,我在台師大看到「鹿野忠雄紀錄片」的首映會,並且還聽到登山專家楊南郡介紹他。


鹿野忠雄的登山裝一貫是穿卡其服、戴非洲狩獵圓帽、背登山包和打綁腿,原來就讀臺灣總督府高等學校〈即今天的台師大〉,因為經常翹課登山探查而被留級,甚至差點被退學,幸好經過校長三澤糾力保,說這樣求學的學生才是我們要敎的學生,再加上他提出的台灣昆蟲學、動物學、地理學和原住民等報告,正是當時的需要才讓他畢業。後來看了影片,才知道他是在聽說台灣有特殊的昆蟲而來台灣讀書,上課時看到有昆蟲飛過教室,他還會跳窗追出去,也因此常常流連台灣山裡作觀察,進而認識各地的原住民,甚至是第一個參與蘭嶼達悟族拼板舟下水的「外人」。雖然之後他返回日本讀東京帝國大學,但是他還是會常來台灣作調查,更進一步的發現雪山有冰河遺跡,成為第一個提出台灣曾有冰河地形的第一人,可惜他最後是在婆羅洲作調查時離奇失蹤,得年38歲。《山、雲與蕃人》是我們目前能看到他作品的唯一中譯本,原以為登山日誌就像是一本硬梆梆的報告書,令人難以卒讀,沒想到他的書讀來就像在帶你欣賞山地美景和雲霧變化一般,不僅美不勝收,而且詞句優美。


另外在楊南郡的《與子偕行》一書裡,還可以看到先生和1930年代成為鹿野踏查山林的阿美族助手──托泰‧布典的奇遇。緣由是有部紀錄片需要一位能擔任畫面的原住民鳥占人,但是因原定人選出狀況,劉克襄另外建議他們找陳抵帶試試看,沒想到陳抵帶竟是當年那位青年助手托泰‧布典,意外的補充了1933年鹿野在深山裡的探險事蹟。那時托泰已是一位八十幾歲的老人,回憶起六十年前的往事卻是歷歷在目,他不但說了一段泰雅族出草的往事,還稱讚鹿野忠雄是他見過最善良的人,因為鹿野常說:「動物的生命也是很珍貴的,我們為了要研究,不得不殺生,但是射殺前要注意,每種動物最多不要超過二隻。」


在南村落主辦的「原住民文化節」裡,有兩場紀錄片的討論,一場是以夏曼‧藍波安為主述的《野性蘭嶼》,記錄了達悟〈雅美〉族人的打魚、造船和建屋,都是一步步循著部落世代傳承的生活智慧。看完影片後,藍波安也分享他30多歲重回部落的心聲和寫作點滴,他說當他剛回部落時,他沒辦法去潛水捕魚,在練習好久之後,小時候就會的技藝才慢慢被找回來,另外他談到當年拒絕保送上師大的原因是覺得自己有語文障礙,他沒辦法看懂文言文,因為浮現在他腦子裡的只有「海」;而在受教的過程中,每當看到民族英雄像鄭成功之類的人時,都會讓他覺得無法想像,因為在他的文化裡沒有這些人,並不認識他們,而這些話語都不禁讓我想起「後殖民」這個詞彙。


另一場是《誰在那邊唱歌》,記錄了以原住民為主的「圖騰樂團」從組團到有人提出退團的經過。導演龍南‧以撒克‧凡亞思是一個成長在都市的阿美族青年,原來的名字叫陳龍南,因為女兒的出生,才跟著女兒變更回原住民的姓氏,從小就跟著父母在都市的建築工地裡生活,因此沒有部落的生活經驗,和藍波安可以形成一種原住民的對比。他曾接受教育部的公費到國外進修電影,由於是圖騰樂團的粉絲,所以從2003年開始記錄這個為貢寮海洋音樂祭而成立的搖滾樂團,3年〈2005年〉後他們終於拿下音樂祭的大賞,同時也面臨了解散的命運,龍南說他拍這部紀錄片除了記錄年輕人組團的夢想外,也想省思當代的原住民是在唱什麼歌?是原來自己的歌還是外來的歌?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